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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南宮景璃長袖之下握著的手微緊,心中仿佛被塞進了一團棉花一般,呼吸都有些急促,聲音低沉之中,透著絲絲冷意。

   “為何?”

   容狄轉身,面具下幽深黑亮的眼眸穿過眾人,直直射向南宮景璃,許久,紅唇微張,輕飄飄吐出兩個字。

   比之南宮景璃的冷意,更多了一絲寒涼,讓人聞之,竟恍如寒風凜冽,刮面而過一般。

   南宮景璃微微吸了口氣,邁步走出廂房門,道:“洛無憂牽涉一宗傷人案,秦都府衙的人正在調查,而洛無憂也是涉案之人,等會兒,衙門裡的捕快會向她詢問案情,所以,你現在不能帶走她。”

   長袖之下他的手指緊纂成拳,看著依舊昏迷在容狄懷中的少女,眼中閃過一絲復雜,不知為何,看到他躺在別人懷中,他心裡,竟是微微有些不舒服。

   這讓他心中一驚,第一次開始正視這種感覺。

   南宮景璃的話,說的不可謂不客氣,看得眾人更是不解,以璃王的身份來說,就算這人是個郡王,想要留下一個人,也只需璃王一句話而已。

   可是,眼前這人,從出現就把他們一眾人給無視了個徹底,不止不向璃王行禮,還膽敢向璃王出手,到底他是哪裡來的膽子。

   敢出手傷害一個皇子?

   不止璃王的態度很奇怪,就連其它兩位王爺的表情也是很奇怪,眾人這才發現,原本站在眾人前面,剛剛還一直很囂張的十四皇子,此刻竟是已經站去了最後面。

   手中的小蛇,早已不見了蹤影,他低垂著頭,盡量的想把自己當成隱形人,看到眾人投來的目光,南宮景皓頓時惡狠狠的瞪了那些人一眼。

   看,看,看個屁啊看,這些白痴,沒看到他都躲到後面來了嗎?他們這是成心想要讓他暴露是吧?

   南宮景皓心中暗暗發誓,等那尊煞神走了之後,他一定會好好招呼這些人,而那些人被瞪的莫名其妙。

   還不知道,只是因為他們多看了一眼,南宮景皓就已經把他們給記恨上了。

   容狄坐在輪椅上,幽深寒涼的眸光,瞥了一眼南宮景璃,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:“那關本郡王何事?若是他們想詢問案情,璃王大可告訴他們,上我容王府來便是。”

   當然,這得他們敢來才行!

   說著,容狄不待南宮景璃回話,轉身,由齊衍推著直接離開了竹院,紅錦見狀,擔心自家小姐,自然也是跟了上去。

   三人走遠,留下原地一眾世家子弟心中震驚,回神,看著南宮景璃,也是面面相覷,有些不知所措。

   容王府這三個字,他們並不陌生,容王府在大秦可謂一個特殊的存在,乃大秦歷史上唯一的一個異姓王府,還是手掌兵權的異姓王府。

   而,南宮景璃那一聲郡王也是很快讓眾人反應過來,眼前那人的身份,可誰也沒想到,竟會見到那個傳說中的容郡王的本尊。

   “還好,還好,那個瘟神總算是走了。”南宮景皓從眾人身後露出了臉,看著眾人全都看著他,有些不悅的道:“看,看什麼看,本皇子又不是女人,你們要是想看,去花樓看去。”

   瞪了一眼那些人,見南宮景璃面無表情,似在發呆,他又道:“皇兄,他要帶走,就讓他帶走唄,你沒聽齊衍說麼,那洛無憂是容王府的未來主母。這下子,本皇子可發達了。”

   “有洛無憂護著本皇子,看那容狄以後還敢不敢把本皇子給關起來,哼……”

   不知道是誰在華文堂還拍著桌要罩人家,可現在,卻變成了尋求人家的保護,這十四殿下的心思,未免轉變的也太快。

   讓人根本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。

   只是,眾人卻是敢想,不敢言,尤其是看著又跑出來纏在他手臂上的那條子蛇,更是不動聲色的退離了他幾步。

   乖乖,那可是條名符其實的毒蛇,還是劇毒無比,可名字卻叫小乖,太特麼的坑人了,有木有?

   南宮景璃沒有說話,直到那院門處一片空蕩蕩再也看不到半絲人影,他才收回了目光,轉回了‘案’發現場。

   他身後,柳隨風玉扇輕輕敲擊著自己的手掌,一雙桃花眼裡神色莫名,容狄,容狄,兩次,他救了洛無憂兩次了。

   可是,洛無憂什麼時候變成了容王府的未來主母?

   為什麼他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?

   ……

   “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?”

   奢華的馬車裡,容狄面色淡然,看了一眼依舊躺在車廂軟榻之上閉目沉睡的女子,突地出聲問道。

   他聲落,軟榻上的少女,眼睫輕輕顫動了幾下,睜開了眼簾,坐了起來,“容郡王的消息還真是靈通,沒想到,東崊書院剛剛出了事,容郡王爺就趕到了。”

   洛無憂卻是答非所問,男子的面具,不知何時被取了下來,看著容狄那張俊美絕倫,帥到天人共憤的絕美容顏,她心頭卻驀然的升起一絲絲怒氣。

   尤其是剛剛自己被他強抱在懷中之時。

   天知道,她忍的有多麼的辛苦,才忍住沒有掐死他和吐出來的衝動,直到現在,她的胃裡都還有些翻滾著,渾身都有些不舒服。

   就似有無數的螞蟻在爬一般,讓她覺得全身都髒到極點。

   “本郡王若不來,誰又來給你解圍?怎麼,難不成,你還要真的等著你那師傅,或者是你那個好師兄來?那你注定是要失望了。”

   少女眸底的嫌惡雖淡,卻依舊沒有逃過男子的眼睛,容狄面色不變,心中卻是不知為何升起了一絲怒氣。

   “你對他們做了什麼?”

   洛無憂面色微冷,雖然她是帶著目的接近章府接近莫寒,可是無可否認,不管是師父還是師兄,都對她極好。

   “容狄,我知道你的勢力很大,我也知道你很厲害,可是,不要妄想傷害我身邊的人,也不要再派人跟蹤監視我,否則,哪怕玉石俱焚,我也是不會讓你好過的。”

   聲音清冷,透著無盡的冷戾,先是上官明月,後是容狄,這兩個男人總是在關鍵的時候出現,破壞她的計劃。

   同樣讓她覺得深不可測,也同樣覺得厭惡和疲於應付。

   “本郡王對他們做了什麼?呵,不過是兩個跳梁小醜,你覺得本郡王會有那個空閑,去對他們做些什麼?”

   容狄一臉的不屑和鄙夷,看著洛無憂的眸光也是冷戾了幾分:“洛無憂,你最好記著,離姓南宮的人都遠一點。”

   “你憑什麼干涉我?”洛無憂冷哼,“我又憑什麼要聽你的?你以為你是我的誰?容狄,我說過,這鐲子我會想辦法還給你,但是,請你以後不要再讓你的屬下在別人面前胡言亂語,稱我什麼未來主母。”

   “那會讓我覺得很困擾,所以,還請郡王好好的約束好你的下屬。”

   洛無憂看著容狄,每一個字,每一句話都咬得極重,對於南宮家的人,洛無憂自是沒有半點好感,甚至還厭惡到了骨子裡,有的只是恨。

   可是,若不接近他們,她又要如何報仇?

   更何況,容狄那一臉理所當然的態度讓洛無憂很是不忿。

   敢情,他還真是把她當成了他的所有物,對著她肆意的指手劃腳,這樣的感覺,讓她非常不喜,也討厭到了極點。

   容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態度堅定的洛無憂,許久之後,卻是突然道:“你,嫌棄我是個殘廢,還是說擔心以後會守活寡?”

   “……”

   洛無憂愣,這兩個問題實在是八杆子打不著一塊兒,話題轉換的太快,讓她都有些緩不過神來,還有,這男人怎麼會這麼問?他這樣問她一個還沒及笄的姑娘,怎麼都不太合適吧?

   不過,貌似在這男人的腦子裡,好像根本就沒有合適不合適這兩個字,反正他只顧著他自己高興,根本不會去理會別人的感受和意願。

   既自負,又囂張,還霸道的讓人討厭。

   雖然他幫了自己兩次,可是,洛無憂卻並不覺得自己需要心存感謝,畢竟,她沒求著他出手相助,她的事情,她自然會想辦法解決。

   就算是上次在相府裡,他出手救了安兒,在她看來,那也不過是一筆交易,談不上施恩,自然也就談不上報答。

   更何況,說到底,他還欠她一條救命之恩。

   洛無憂收斂思緒,挑眉:“郡王很介意別人對你的看法?還是你覺得你自己是個殘廢,所以很自卑,所以需要我的肯定,來找回一點點的自信?”

   她的語速很快,說的很是認真,心中卻是不以為然,他需要她的肯定來找回自信?那純屬扯淡,可是她就是看不慣,想要刺激一下他。

   “我只是想看看,你是不是和別的女子一般那樣的膚淺?”容狄答的也很快,那一臉正經八百的表情,讓人無法去懷疑他的話。

   可見,他這般問,真的就是因為這個原因。

   洛無憂心中想要吐血,臉上卻是半點也不顯,她突的勾唇笑道:“呵,是麼?那容郡王爺你也看到了,無憂和別的女子並無任何不同,我想這天底下的女子,沒有任何一個人,會不介意自己的未來夫君是個不良於行的瘸腿殘廢的!”

   音量加大,特意咬重了瘸腿殘廢四個字。

   外面趕車的齊衍心都提上了半空,這小姑奶奶還真的是不怕死,當著他家主子的面兒,居然還敢如此的奚落主子。

   她到底知不知道,上一個敢罵主子是殘廢的人,早八百年前,就已經化成了一捧灰,還是黑色的,連一點身為人的影子都再找不到了。

   “所以,你也是如此的,嫌棄我?”纖長的手指摸著摩挲著手中的書卷,容狄也是挑了挑好看的濃眉,看著洛無憂,反問。

   洛無憂點頭,撇了撇嘴道,“那是自然,你想想,如果我以後的夫君是個殘廢,先別說我們之間的生活有多麼的不便,光是走出去,別人的流言和議論,就會讓我抬不起頭來。”

   她頓了頓,道:“況且,容王府的門弟雖高,比之皇室來,卻還是差的遠,我堂堂一介相府千金,雖說是個庶出,可想要出人頭地也不是沒有辦法!又何苦……”

   “何苦,吊死在你這棵,連枝干都快要被蛀空的枯樹上呢?”

   嫁給一個殘廢,估計這這世上,沒有哪個女子會不介懷的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