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傅臨越，你還是人嗎？”舒靈不顧舒伯伯的阻攔，對著傅臨越破口大罵：“你這個畜生！”
傅臨越並沒有理會舒靈的謾罵，而是直接抱起了靈堂上的骨灰壇，對著奶奶的照片深深鞠了一躬。
程嵐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一樣，撲上前去搶骨灰壇，卻被傅臨越輕巧躲過。
“奶奶的照片應該由你來捧。”傅臨越繼續說。
程嵐眼睛裡滿是紅血絲，她現在恨不得一刀殺了傅臨越，跟他同歸於盡。
可是她不能，她要好好地送走奶奶。
“算我求你，等明天奶奶下葬了，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。”
“我說了是現在，你也不想奶奶的骨灰出現什麼意外吧？”
程嵐原本就蒼白的臉現在更是白得跟紙一樣，她無力地踉蹌了兩步，傅臨越目光微動，卻並沒有上前扶她。
因為舒靈已經先他一步扶住了她，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：“別以為你有點臭錢就可以為所欲為，如果你真的敢在這裡鬧事，我馬上就報警！”
“我只是來吊唁程奶奶的，何來鬧事一說？”傅臨越似乎有些不耐煩了，瞥了身後的言申一眼，言申就要去拿程奶奶的照片。
程嵐一把推開他，不知道從哪裡撿了一把匕首橫在脖子上：“不許碰！今天誰要是敢讓奶奶不得安寧，我就跟他同歸於盡！”
“程嵐，別鬧！”傅臨越徹底失去了耐心，在看到程嵐脖子上滲出血珠的時候，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暴戾的氣息。
這段時間，是他這輩子最憋屈的日子。他的忍耐，也是有限度的。
“我鬧？傅臨越你看看這是哪裡！這是我奶奶的靈堂，現在你一句話就要把我奶奶靈堂拆了，讓她提前下葬，你告訴我是誰在鬧？傅臨越你是不是覺得你事事都做得天衣無縫，你是不是覺得你可以隨隨便便把我玩弄在股掌之中？在你眼裡我到底有多蠢，才會讓你覺得你這麼拙劣的演技也能騙過我？別裝出一副為我好的樣子，又是軟禁我又是跟蹤我，我真的覺得惡心！你想要的不就是……”
程嵐的話沒能說完，因為傅臨越把程奶奶的骨灰高高地舉了起來。
“程嵐，扔了刀跟我走，否則我就摔了它。”傅臨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，眼睛裡除了陰沉還是陰沉，聲音更是沒有任何溫度，聽在程嵐耳朵裡，就像是地獄使者來索命的聲音。
最終程嵐沒能抵得過傅臨越的威脅，她真的敢自殺，傅臨越也真的敢摔骨灰盒，她輸在她太在乎奶奶的骨灰，而傅臨越根本什麼都不在乎。
她不知道傅臨越突然來這麼一出，又是為了演什麼把戲。可是眼下除了配合還是只有配合。
好在舒伯伯之前就替奶奶找好了墓地，整個葬禮雖然進行得很倉促，但是並不簡陋，所有流程和禮節都沒有錯。莊嚴肅穆，哀傷悲痛的氛圍也都在。
葬禮結束後，傅臨越走過來拉住程嵐的手，對她說：“該回去了。”
程嵐甩開他的手：“回哪去？你還想繼續囚禁我？現在奶奶沒了，你還能拿什麼威脅我？”
“威脅？你是因為被我威脅所以才願意跟我住在一起的嗎？”傅臨越眉眼間的戾氣始終沒有散開，平常人見了肯定會害怕得瑟瑟發抖。
可是現在的程嵐什麼都顧不得了，她歇斯底裡地說：“不然你以為是什麼？難道我是因為喜歡你才跟你住在一起的嗎？”
“跟著我有什麼不好？”
“跟著你有什麼好？難道你以為成為你棋局裡的一顆棋子，牽連身邊的人遭受磨難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嗎？”
傅臨越似乎在隱忍什麼，好一會才冷著臉開口，語氣帶著一絲報復和嘲弄：“可惜你沒得選擇。”
“以前我沒有，可是現在我有！”程嵐轉身就想走。
可是傅臨越卻附在她耳邊說了句：“你以為生不如死是人人都能受得了的？”
他眼中威脅意味濃郁，程嵐突然就改變了主意，不是她屈服了，而是她不願意再這麼被動地被傅臨越牽著鼻子走，她要報復，她要主導這場游戲！
“好，我可以跟你回去，但是我有一個條件。”
“什麼條件？”傅臨越並沒有因為她的妥協感覺到半點高興。他很清楚程嵐心裡對他的恨。
“從今以後，你我的事情不要再牽連到任何人，尤其是舒靈和舒伯伯。”
“好。”傅臨越答應得很干脆。
“馬上讓舒伯伯的公司恢復運作。”
“行。”傅臨越依然沒有任何遲疑。
程嵐擦干眼淚，眼中滿是仇恨和決絕。舒靈見她要跟傅臨越走，連忙拉住她：“嵐嵐，你們剛才說了什麼？你為什麼要跟他走？有些事情我沒有來得及告訴你，其實傅臨越他……”
舒靈想告訴他自己家公司是被傅臨越整垮的，那天傅臨越的人還威脅她了。還有昨天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，她依稀也看到了傅臨越。當時他就在離程奶奶病房不遠的地方，貌似跟兩個人打了起來，身上還受了傷。
可是程嵐卻沒有讓她把這些話說出口，只拍了拍她的手背說：“我都知道，我自有打算，你不用擔心。”
舒靈看向她爸，想讓她爸勸勸程嵐。可是舒伯伯卻看了傅臨越一眼，對程嵐說：“你已經長大了，自己拿主意就好，有什麼事情，隨時找叔叔。”
程嵐點頭，然後就跟傅臨越一起上了車。
舒靈不滿地瞪著她爸：“爸，你今天怎麼回事？剛才傅臨越那麼欺負嵐嵐你也沒出聲阻止，還攔著我。現在傅臨越明顯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威脅嵐嵐跟他回去，你也不勸一下嵐嵐。是不是傅臨越威脅你了？”
“傻丫頭，很多事情並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。相信爸爸，嵐嵐跟他回去是最安全的。”舒伯伯深深嘆了口氣，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。
“爸，你是不是知道什麼？你快告訴我吧？我現在擔心嵐嵐擔心得要死！”
“很多事情，不知道比知道更好，你只要相信爸爸，傅臨越絕對不會傷害嵐嵐就行了。”不管傅臨越想要什麼，都沒有理由去傷害程嵐，這一點舒伯伯是堅信的。
之前他叮囑兩個孩子遠離傅臨越，只不過是不想她們過早地卷入這件事情，卻沒想到事情發展得比他預料的要快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