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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洛姑娘,你放心,我定會護住這個孩子,誰敢對他做出什麼,就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。”

   劉衍抱著安兒,一字一句,擲地有聲。

   “齊衍,你……”齊風擔憂的看著齊風,主子還未同意,他便越俎代庖,擅自作主,若主子發怒的話,只怕齊衍小命都難保。

   “此事只是以我個人名義,與容郡王府無關,與主子也無關,有任何事,我齊衍一力承擔。”

   齊衍卻是半點也不在乎,一臉豁出去的表情道:“哪怕只有一絲的希望,我也不會放過,齊風,你也是這麼想的不是嗎?所以,你也別勸我,哪怕主子為此要處決我,甚至殺了我,我也還是會這麼做。”

   齊衍的話,讓齊風一陣沉默,眼神有些擔憂的看著根本看不到表情的自家主子。

   容狄卻依舊沒有說話,只是那本就幽冷的眼神,更是森寒到了極致,站在他旁邊的人,都不約而同的被他渾身散發的寒氣凍住。

   打了個寒噤。

   而齊衍的話,更是讓所有人都呆若木雞,震的眾人半晌沒能回過神來。

   所有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。

   眼前這男人,竟然是傳說中那個大秦的戰神,容郡王容狄,難怪氣場如此的強大,連他身邊的侍衛都敢不將公主放在眼裡。

   當著公主的面兒,也敢揶揄公主。

   大小姐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,先是得到璃王垂青,後又入了容郡王的眼,這是要逆天的節奏啊!

   也難怪她不止傷了二小姐,還敢對公主出手,有容郡王這個堅實的後盾在,還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,在容郡王面前,只怕公主也要靠邊兒站。

   “容狄,這是相府的家務事,你確定你容郡王府真要插手?”永昭面色也是再崩不住,當眾被一個庶女如此挑釁,她怎麼可能還忍得下這口氣。

   容狄的手,依然交疊著放在大腿上,面具下,那幽深的眸子,卻是突然越過洛無憂,直射向了永昭公主。

   “本郡王便是插手又如何,難道公主還想將本郡王強留在此不成?”清清淡淡的聲音,語氣也沒什麼波瀾起伏,那字裡行間,卻是囂張到了極點,更是半點顏面都沒留給永昭。

   “你……”永昭被氣得一滯,眼中閃過一絲暗芒,她已經說得很明白,這是相府的家務事,可沒想到,這個容狄,居然還要橫插一手。

   “容狄,別仗著皇兄寵愛於你,就在本宮面前如此囂張,你若執意帶走他,休怪本宮這就進宮面見皇兄,參你一本。”

   落了顏面的永昭自是咽不下這口氣。

   “還不走。”

   容狄卻是也沒看永昭,直接憋了一眼沈素卿,淡淡的說了一句,而後,調轉了輪椅的方向,修長的手指在輪椅的扶手上輕輕一按,那輪椅便自動向前滑行了起來。

   簡直將永昭直接當成了空氣,一眾相府奴婢看得下巴掉滿地,何謂囂張,看看,這才是!

   齊風齊衍見狀,趕緊的抱著孩子跟了上去。

   “表哥……可是無憂她?”沈素卿急得直瞪眼,這該死的表哥,他救人好歹也救到底,干脆也幫無憂一把嘛。

   就這樣走的話,無憂還指不定被人怎麼欺負呢?

   洛無憂看著沈素卿一臉糾結而擔憂的表情,勾唇一笑,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:“素卿,你先回去吧,改日我們再約可好?”

   聲音輕柔,那笑容裡,也多了一絲真誠。

   聽洛無憂如此說,沈素卿也只得點頭答應:“那行,無憂,我過幾天給你下貼子,請你到我府上來玩兒,你可一定要來哦?”

   “好。”心知沈素卿這樣做,是為了幫自己,洛無憂應了,雖然,她的幫忙,可能根本沒用,可是,心意,她收到了。

   “臣女告退。”

   沈素卿給永昭福了福身,提著裙擺,一路追了出去。

   安兒被帶走,洛無憂自然沒了顧及,正要轉身離開,去找顧若蘭,卻不想,還沒走兩步,身後就傳來一陣戾喝。

   “洛無憂,你給我站住。”低沉的中年男音,帶著磅礡的怒氣,洛秉書疾步而來,看著滿地血腥的景像,竟是氣到連平常裡最喜掛在嘴邊的自稱,本相也給忘記了。

   洛無憂頓足,幽深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森寒死氣,轉頭,亦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洛秉書:“父親還有何事賜教女兒,不如等女兒先去把娘接出暗室再來訓斥也不遲。”

   “洛無憂,你大膽,為何在府中行凶傷人?”洛秉書氣得須發皆顫抖。

   原本在一旁啜泣不已的婉姨娘見狀,連滾帶爬的撲到洛秉書跟前,抱著他的大腿便哭嚎了起來:“相爺,你要為溪兒作主啊,大小姐她好狠的心啊,連自家的姐妹都能下得了死手啊……”

   她雙手沾滿了洛明溪的血,這一抓,那手上的血便染在了洛秉書的袍擺上。

   原本就憤怒不已的洛秉書,看著自己袍擺上的血印,更是氣得頭頂都快冒了煙兒,當即怒吼道:“你這個姨娘怎麼當的,人都傷成這樣了,還不敢快把二小姐送回廂房,請府醫過來醫治。”

   吼完,他直接一腳將婉姨娘給踢開。

   “快,快去請府醫啊……”婉姨娘愣了片刻,終於回過神來,連忙爬起來,抱住了洛明溪,幾個丫環婆子合力一起將洛明溪帶離了相府花園。

   那些受了傷的家丁、丫環婆子也被人扶了下去,短短一刻鐘不到,花園裡的人,少了大半。

   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洛明溪,洛秉書臉色陰鶩到了極點:“來人,把這個逆女給我關進柴房。”

   “慢著。”洛無憂卻是冷喝一聲,“父親為何要將我關進柴房,是因為無憂傷了明溪妹妹麼?可父親為何不問我為何要傷她?況且我雖傷了她,卻入肉不到三分,絕不會致命,何來下死手一說?”

   這還用問嗎?

   “洛無憂,你傷人還有理了你?”

   洛秉書氣得蠶眉倒豎,沉聲冷喝:“燒死安兒的命令都是本相與你祖母下的,你有什麼不滿,大可以來找本相。如此屠戮自己的親人,洛無憂,這就是你的教養,你還有沒有心,你如此狠毒怎配做我相府兒女?”

   雖然早知道,這命令是經過洛秉書同意,也早知道他這個父親的冷血。

   可是,親耳聽到他如此說,洛無憂的身子還是微微的恍動了一下:“父親,無憂只問父親一句,為何?為何要處死安兒。他是您的兒子啊?”

   洛無憂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,眼中蓄滿了淚水:“虎毒尚不食子,父親,您說無憂狠毒,說無憂沒有心,那父親,您的心呢?您燒死自己的孩子,難道,這就不狠毒了嗎?您就不怕傳出去,被文武百官詬病嗎?”

   前世,她的丈夫殺了她的兒子,這世,他的父親,要殺了她弟弟,命運一次又一次的重復,是否,真如了緣所說,她生就七絕帶煞,合該命裡孤絕。

   可憑什麼?憑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她?

   難道,她洛無憂,就活該承受這一切,那又為何讓她重生?

   她不信,她偏偏不信,若這真是蒼天之意,那她洛無憂,也不惜,覆了這天!

   洛無憂的質問,讓洛秉書面色黑到極致,可眼中卻閃過一絲絲猶豫,雖不喜這個女兒,可他也不得不承認,她說的沒錯,這個命令下的,其實,連他自己也覺得草率。

   誠如洛無憂所說,若此事傳到皇上耳朵裡,連自己兒子都忍得下殺手的朝臣,皇帝,又怎麼可能敢再信任?

   如此想著,洛秉書渾身竟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
   “放肆,哪有女兒如此質問父親的?”

   一直靜立在一旁的永昭見狀,突然出聲厲喝:“洛無憂,你以為你父親做出這個決定,他的心裡好受嗎?誰讓他出生就帶著不祥,你自己也不看看,這相府,自從他出世之後,發生了多少的事兒?”

   “若非明霞久病不愈,雪姨娘請來高僧做法,只怕老夫人,還有本宮和你父親都還被蒙在鼓裡,所以,你也別怪你父親心狠,實在是,他的命不好。你父親,所以才不得不狠下心,送他走。”

   “送他走?”洛無憂冷笑一聲:“我相信父親本意是送安兒走,父親乃堂堂一朝丞相,文武百官的典範,自不可能做出如此殘忍之事,就算安兒真是什麼惡鬼轉世,禍害相府的災星。遠遠送走便是。”

   頓了頓,她話鋒一轉道:“可,公主又為何讓人放火燒死他?況且,你們憑什麼就認定了,安兒就是惡鬼轉世?就憑一個不知所謂的仙師妄言,就如此臆定,是否太過草率。”

   “草率?蘭若寺的高僧,無我大師親口所說,難不成,大小姐懷疑是卑妾等,有意陷害不成?”

   這次答話的,卻不是永昭,而是雪姨娘。

   她一臉眩然欲泣的表情:“大小姐,我知道你心疼小少爺,可是,卑妾又何嘗不心疼明霞,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了,卑妾又何嘗願意這樣做。”

   “就像公主說的那樣,誰讓,小少爺他命太硬,鬼氣太重呢?”

   “哦~果真如此嗎?”洛無憂冷冷的掃了一眼雪姨娘,雪姨娘瞳孔微縮,抹著眼淚的手也有片刻的僵硬,卻還是強撐著。

   “便是如此。”

   洛無憂卻是忽爾一笑,道:“好啊,既然母親和姨娘都說的如此斬釘截鐵,認定了安兒是鬼魅,也好,我們就用事實說話。”

   “想必母親和姨娘也知道,無憂今日正巧去了蘭若寺還菩薩願,心知姨娘擔心六妹妹,所以特地肯求了緣大師,來相府替六妹妹祈福。”

   “了緣大師?這怎麼可能?”雪姨娘驚呼一聲,震在當場。

   不止她,就連永昭和洛秉書也是面色大變。

   了緣大師佛法高深,那在大秦可是一個特殊的存在,就連皇家也對其禮待有加,大秦朝幾次大的災難,都得到了緣大師鼎力相助,方能化險為夷。

   十年前,了緣大師卻突然宣布閉關,至此再未踏出蘭若寺一步。

   每年,只為一有緣人批命。

   就連永昭,也曾上蘭若寺給洛仙兒求過批命,卻連其人也未曾見到。

   可是,洛無憂卻突然說,請到了了緣大山出山,這簡直太讓人不敢相信了。

   “你既說請到了緣大師,那人呢?”永昭冷冷的發問,了緣那個老禿驢,架子端得是比皇兄還大,她一連去了數次,他都避而不見。

   她不相信,洛無憂竟有那個能力讓那個老禿驢下山。

   雪姨娘也是叫囂著問:“就是大小姐,您不是說了緣大師要來替霞兒祈福,那大師人呢?該不會,這只是大小姐片面托詞吧?”

   震驚過後,所有人都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洛無憂,的確,這大話,誰不會說,可這畢竟都沒看到人,說不定,大小姐這也是狗急跳牆,所以才信口胡謅的呢?

   “阿彌陀佛,善哉善哉。”

   就在眾人遲疑質問之時,相府花園上空,卻是陡得響起一道佛揭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