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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下,世錦豪庭裡的路燈一盞盞漸亮,晚風徐徐,路燈在水面上的倒影被風吹得支離破碎,閃爍著明明滅滅的波光。

黑色的勞倫萊斯在月光的折射下仿佛鍍上了一層銀光,門口處,男人的修長的身軀筆直挺立地站著,單單一個側顏都讓人晃了心神,仿佛從遠古畫卷走出來的天神一般,舉世無雙。

倏地,緊閉的大門“哢擦”一聲開了,簡清看著門口站著的人時,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,四目相撞,氣氛沉默。

權景吾紫眸一暗,面前的女子頭發濕漉漉地垂在肩頭,黑色的短袖印著小熊的圖案,看起來分外可愛,視線下移,一雙瑩白粉潤的赤足,看這模樣,就知道肯定是剛洗完澡不久,而且還是匆忙下來,連鞋都忘了穿。

簡清從他的眼神中也注意到了自己的現狀,想起自己還沒穿內衣這件事,頓時窘迫的不行。

“你……你怎麼來了?”簡清率先開口,打破沉默。

權景吾從她一雙赤足上收回視線,淡然開口,“晚飯吃了嗎?”

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暗啞而富有磁性,簡清回過神來,看到他手上提著的東西時,不由怔了下。

千食齋的包裝……

權景吾看著她少見的呆呆的模樣,眼底浮起淡淡的笑意,空出來的一只手曲起食指,輕敲了下她的頭頂。

殷紅的唇角勾起,語氣軟了幾分,“打算和我在這門口站一晚上,嗯?”

簡清發現好像自從遇到他開始,她走神的次數明顯增多了,一抹緋色悄然爬上了耳尖,身子往旁邊挪了挪,好讓他進來。

“請進。”

權景吾往裡走去,簡清關了門,有些局促不安地跟在他身後,除了黑傑克幾人之外,她的私人領域從來沒有任何人踏足過。

而他是第一個……

簡清看著他的背影,黑色的襯衫包裹著那充滿爆發力的身軀,衣袖半挽著露出線條分明的肌肉,不禁讓人想起一句話,穿衣顯瘦,脫衣有料。

飯桌前,權景吾將從千食宅打包來的菜肴全部拿了出來,一盤盤地擺在桌上,誘人的香氣隨之飄出。

簡清的胃口立馬被勾了起來,視線落到桌上,四個菜一個湯,色彩鮮艷。

視線移到那盤大蝦上時,簡清一雙晶亮澄澈的眸子徹底移不開視線了,肚子很不適宜地響了起來。

“咕咕--咕--”

簡清反射性捂著肚子,有些赧然,眸光閃躲,打娘胎開始,第一次感覺到尷尬為何物。

權景吾看著她,紫眸間淬著笑意,“把鞋穿上再過來吃飯。”

簡清低頭看了看自己一雙白嫩的腳丫子,聽話地點了下頭,小跑地上樓。

一身黑色短袖短褲顯得她的身形更加清瘦和纖細,看著那兩條光滑細嫩的小腿在樓梯間跑動著,權景吾眼中瀲灩的光芒愈發加深。

直到樓上響起關門時,權景吾這才收回視線,閑暇地打量起屋內的裝潢擺設。

柔白色的地毯幾乎鋪滿沙發和茶幾底下,黑白相間的鋼琴,落地窗前擺置著一張軟塌,上面紙張散亂地鋪著,三兩只素描筆壓著紙張,頓時引起了權景吾的注意。

大長腿邁出,目的明確地走到軟塌前,紫眸輕垂,白淨的紙張上優美流暢的線條無一不體現著主人深厚的畫工技術。

凌散亂的畫紙上大部分都是畫著世錦豪庭的蓮池,朵朵蓮花從含苞待放到盡情舒展的模樣赫然跳躍在畫紙上,栩栩如生。

以筆為墨,以紙為皮,將蓮花的靈韻都描了出來。

權景吾拿起其中一張,指腹摩挲著紙上的畫作,透過畫作仿佛能看見女子專心作畫時的模樣。

余光掃過其他畫紙,紫眸忽地一凝,節骨分明的五指探向被壓在畫筆最底下的畫紙,毫不猶豫地抽了出來。

只見畫紙上描畫著一個開著跑車的女人,雖然那干脆利落的短發很容易讓人誤以為畫上的人是個男人,但從眉眼之間細看,還是能辨別出是個女的,畫紙右下方還寫著一串字體流暢的法文。

西婭,生日快樂!

權景吾捏著畫紙的邊緣,忽然有些嫉妒起西婭,嫉妒她和簡清的親近,嫉妒她能讓簡清給她畫畫像,更嫉妒她見證了簡清的過去。

回到房間,簡清連忙收拾好自己,頭發也吹得半干,想著權景吾還在客廳,想淡定的心此時淡定不了。

草草梳了下一頭長發,簡清踩上拖鞋便想下樓,剛走到房門,手機響了起來。

簡清認命地轉身回去拿手機,接起來一看,是權以霏。

電話那頭權以霏似乎格外興奮,像打了興奮劑一般,讓簡清摸不著頭腦,“簡清,我三哥有木有在你那裡?”

“你怎麼知道?”她好像知道她興奮的點在哪裡了。

“我聽我二哥說三哥去千食齋專門讓紀老做了幾道菜,還打包帶走,我就猜想他是不是去你那裡,還真被我猜中了。”權以霏笑得牙不見眼。

簡清想了想,還是將心底的疑問問出口,“你三哥是不是今天受什麼刺激了?”

畢竟她實在想不到有什麼理由能解釋他今晚忽然造訪她家。

“不是吧,簡清,這你還不知道為什麼呀?”電話那頭權以霏的反應過激,一個不小心直接從沙發上栽下去,一陣悶響。

“以霏,你沒事吧?”簡清輕聲問道。

權以霏揉著額頭爬了起來,重新坐回沙發上,一只手不斷揉著額頭,口中發出一道抽氣聲。

“嘶……疼死我了。”

意識到自己還在和簡清通電話,權以霏也顧不得額頭上的痛意了,連忙接著說道,“簡清,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啊,我三哥對你一見鐘情,對你有意思,他喜歡上你了。”

最後一句話,權以霏幾乎是吼出來的。

砰的一聲,簡清感覺腦海中轟地炸開,腦中一片空白,她忽然覺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變成了被動搖的蘇打汽水,無數的氣泡爭先恐後地在身體深處爆炸,蔓延,湧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