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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絕世!”

   有聲音在呼喚。

   飄飄渺渺,不知來處。

   “絕世,歸來吧!”

   呼喚連綿不絕,聲聲如泣如訴。

   分明記得自己是在睡夢裡,但這呼喚聲為何這般真切?仿佛是在心底發出。

   身周一片白霧,對面都不可見。

   伸出手,她摸索著,試探著,蹣跚著……

   她知道自己在夢中,因為這樣的夢不是第一次。

   “絕世……絕世……”

   呼喚依舊。

   她有些焦躁。

   “你是誰?為什麼這樣呼喚我?我是你呼喚的絕世嗎?”

   她站定,向著尋不到聲音來處的四周大喊。

   “絕世,你不記得自己了嗎?不記得我了嗎?”

   那聲音舒緩飄渺,悠然地從四面八方向她侵襲過來,似乎帶著淺淺淡淡的哀傷。

   “我不記得認識你。告訴我,你是誰?”

   她強迫自己冷靜地站在原地,冷靜地跟那個聲音交涉。

   這樣看不見四周的地方很危險,並不會因為是夢境就改變——這點她深有體會。

   曾經她覺得這就是個夢,所以她在夢裡肆無忌憚地奔跑,結果在夢境裡她掉入水中。醒來後發現,她竟然真的在度假的那座山莊水塘裡,面朝下地載浮載沉。

   事後所有的人都告訴她,她夢游了!

   他們說,她有夢游症,親眼看見她在睡夢中爬起,合著雙眼一步步走出大門,走向那口水塘。

   她開始認為是有人惡作劇,因為她家並沒有夢游症這個遺傳,而且她以前在夢裡也從未有過。

   但所有的人都指天發誓。

   後來這樣的事又接連發生了好幾次,她終於相信了即使在夢境中也不安全的事實。

   此刻,在這樣彌漫的濃稠霧氣中她只有站定,不敢隨便走動。

   那聲音忽而嘆息一聲,幽幽的,綿綿的,如同春蠶吐絲一般——“絕世,你不記得了嗎?我,就是你啊!”

   什麼?!她驚恐地後退一步!

   “你就是我?”這怎麼可能?

   “是的,我就是你,你就是我,你我本就是同一個人。”

   那聲音輕緩卻堅定。

   她定定神:“證據呢?還有,你又在哪裡?”

   聲音默了一下,就在她以為不會回答時,那聲音又響起:“證據,就在你的額頭上:洪荒之眼!只是還沒到時間。至於我,我本來就在你的身體裡啊,我在你的心裡,你的血液骨髓中,你的腦海裡……我,就是你的靈魂。”

   “絕世,你我本是雙生骨。”

   “絕世,去生死門,去生死門找回我,找回你自己,去生死門!”

   疾風忽然驟起,霧氣突然散去,白無暇驀地睜開了眼睛。

   “又做夢了!”抹了把額頭,毫不意外地,額頭上一片冰涼沾濕的水霧。

   “生死門?那是什麼東西呢?好像是扇門,又好像是個地方。”拖過一只大抱枕,白無暇揉著它回憶夢裡的情節,一頭柔亮的黑長發從肩頭滑下來,傾瀉在抱枕上,緞子一樣地閃著光澤。

   劉珂矣的《芙蓉雨》適時響起,白無暇忙拿過手機來看,是師兄司南成。

   “喂,師兄。”

   “白無暇師妹啊,最近我們手上接到好幾起盜賣年青女性屍體的事件,師兄如今焦頭爛額,你幫幫我唄!”南成的聲音在剛接通電話後就迫不及待地響起。

   白無暇笑了起來:“唷,我的學霸師兄,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啦?你竟然請我幫忙起來!”

   司南成可是刑偵加法律系的雙料英傑,很多人的榜樣呢。

   “你拉倒吧!什麼學霸,早過去N年的舊事了!你就說幫不幫吧!”南成爽朗的聲音傳過來,讓空氣都流動的歡暢起來。

   “師兄有命,我敢不從嗎?不過師兄啊,這一看就是件配陰婚的陋俗,還有什麼棘手的嗎?”竟然要她這個“天賦異稟”的法律系高材生出馬。

   南成的聲音忽然沉默了,白無暇也不追問,只是將手機開了外擴,自己去刷牙洗臉。

   二十秒後,南成的聲音才再次響起,這次有些沉重。

   “這次的事件不只是配陰婚,我們發現,這裡面還有蓄意謀殺,以及……詭異。”

   白無暇正在刷牙的動作驟然停頓,隨即她張嘴喝了口水,飛快地漱了漱口,一邊回答:“備齊資料,老地方見!”

   十分鐘後,白無暇走進了“清心居”茶舍裡。坐在窗戶旁一身白色休閑裝的南成立馬向她招手:“師妹,這裡。”

   白無暇快步過來坐下,有侍者上來詢問點什麼。

   “一杯鮮榨橙汁,碧螺春,對了,要蘇州洞庭山產的碧螺春。”白無暇特地指出。

   侍者有些尷尬地笑笑,然後輕言緩語地說了句“稍等”便走了。

   “你啊,還是這樣,也不怕這家店老板恨你。”軒眉俊目的司南成好笑地搖頭。

   “那不能怪我,誰叫他們上次拿假貨哄我,我不得小心點啊。”白無暇攤攤手,柔長的柳葉眉輕揚著,帶著絲調皮的嫵媚,讓對面的司南成心底蕩漾了下。

   白無暇師妹好似越來越別有風情了呢,再不是當初剛來學校他接待時的那種青澀小女孩模樣。

   白無暇對茶很有一套,任何茶她看一看聞一聞大多都能鑒別出真假和品種來,偏偏上次她來這裡喝茶,店老板給她上了假冒的姑蘇洞庭碧螺春,被白無暇立刻指了出來。

   當時侍者不承認,後來驚動了老板出來,也不承認,還懷疑她是不是故意來挑事的。

   白無暇火了,當場將碧螺春的來源產地什麼時節做什麼品種,以及要怎麼采摘怎樣烘制包裝衝沏等等說了個透亮,最後指出,這根本就不是蘇州洞庭山產的碧螺春,而是安徽某個地方山坳裡出產的冒充貨。

   老板也是較上了勁,讓人將店裡的所有茶葉都搬了過來要白無暇品評,並說,如果她能都辨別出來,不但賠禮道歉,以後她再來這間清心居可以隨便吃喝!

   如果不能,就要白無暇在店門外當著所有路人的面連說二十遍自己是騙子!

   白無暇豪氣被激起,當即擊掌為誓。

   結果自然是白無暇贏了,她很輕松地就將那些茶分辨出來,從產地到品種,一絲不差,甚至連老板珍藏的“名茶”也一一辨別了,最後指出,店裡共有八種名茶是假,老板珍藏的那雀舌明前等茶也都是假貨!

   自此白無暇一戰成名,幾乎這條街上所有買賣茶葉的人都不敢在她面前弄鬼,更有那進貨人吃不准真假特地花大價錢來請她的。只是除了沒事或偶爾高興,其余都被她拒絕了。

   侍者很快將點的東西送上,並甜笑著送上茶點蜜餞,說這是她們老板吩咐的。

   白無暇道謝。

   雖然上次她贏了,不過她也並沒有得理不饒人,真的就白吃白喝人家。

   畢竟做生意也不容易,尤其是做這種茶的,比不得房地產炒期貨那一類一夜暴富。賣茶水點心也只是賺個辛苦錢而已,不算暴利。

   所以她每次都留下茶錢,老板倒也是說話算話,見她不肯白吃白喝,便在配送的點心上下了功夫,不但份量比旁人的足,而且也最新鮮味美。

   南成打量著白無暇的穿著:“師妹啊,你這麼穿著一身古裝到處亂竄,不怕人以為你這裡有問題啊?”他指了指腦袋。

   “這是禪茶服不是古裝,拜托師兄你有點知識水平好不好?”白無暇白他一眼——沒文化真可怕!

   南成明朗著眉眼嘿嘿地笑:“反正我覺得就跟影視劇裡面的古裝沒兩樣。哎師妹,你穿這樣走動能方便嗎?”他看著白無暇一身水藍色長袍說。

   “要不要試試?”白無暇喝了口茶,挑起眉梢問。

   “還是不要了!我怕你的旋風腿,更怕你那張會罵人成真的嘴!”南成慌忙搖頭。

   “你這是在罵我是烏鴉嘴嗎?”白無暇挑眉。

   “不是不是,我是說你是鐵嘴神算。”南成急忙搖手。

   “算你識相!”斜睨一眼,白無暇伸手:“拿來!”

   南成將公文包裡的文件取出遞給白無暇:“這是我拷貝下來的,你仔細收好,這東西要是給外人看見了,你師兄我這個局長也別想混了。”

   白無暇擺擺手,示意自己明白,低了頭認真看起資料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