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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莊嚴的大雄寶殿之內,洛無憂靜靜的跪在蒲團之上。

   眼眸未閉,反睜的極大,看著蓮台之上,手握淨瓶,慈眉善目的觀音石像,許久之後,閉目,輕磕了三個響頭。

   接過湯圓遞過來的焚香插好,洛無憂帶著兩人又去添了香油錢。

   五張銀票,整五百兩。

   “阿彌陀佛,施主仁心仁厚,將來,必有福德庇蔭。”須發花白的老和尚手捧功德箱,打著禪語,向洛無憂道了謝。

   洛無憂也雙手合拾,還了一禮:“師父言重,小女還有一事相求,小女想在這寺裡供奉一長生靈位,不知道師父可否?”

   “哦?”那老和尚微微一愣道:“請問女施主是想供奉什麼靈位,是親眷亦或是?”

   洛無憂沉吟,許久之後方道:“不是,只是,一個朋友?”

   聲音裡,有一絲悲傷,卻隱藏的極深。

   “那,請問他尊姓大名?”

   “他,沒有名字。”

   “那字呢?”

   “也沒有字。”

   “無名無姓亦無字,女施主,這靈位如何供奉?”老和尚蹙眉,微微有些疑惑。看向洛無憂的眼中,卻是閃過一絲流光。

   “無礙,即無姓無名無字,便不刻姓名便是,小女只求師父能將靈位好好供奉,點一盞長明燈,保長明燈不滅,早晚三柱香,每日多念幾遍往生咒,能助他,早日投胎,於願足矣。”

   說著,自袖袋裡又掏出了一張銀票遞給了老和尚。

   洛無憂淡淡的道:“這是一百兩銀票,以後每月,小女都會差人送百兩供奉銀兩,還望師父能夠答應。”

   “這,好吧,女施主放心,老納,這就去安排,還請女施主,隨我來。”那老和尚沉吟片刻,接過銀票,撫須說道。

   湯圓綠晴正要跟上,那老和尚卻是將二人攔了下來:“請兩位止步,後院禪房重地,不得隨意進入。”

   “可是,我們得跟著小姐啊……”

   “你們二人在此等候,我去去就回,放心吧,這秦都之中,尚無人敢在蘭若寺內行不矩之事。”

   洛無憂淡淡的說道。

   那和尚瞟了她一眼,這女子說話倒也真是犀利。

   如此一來,豈不是在說,若她出了事,便是他們蘭若寺的責任?雖說,他們蘭若寺,的確有保護香客安全的責任。

   可是,還從沒有人,敢如此質疑和挑明了來說。

   “師父請!”洛無憂仿若未覺道。

   那老和尚也收斂思緒,轉而在前面帶路。

   原地,湯圓和綠晴一頭霧水。

   “湯圓,你說小姐她為何要供奉一個長生靈位呢?”綠晴滿臉疑惑的問。

   靈位和長生牌位不同,靈位,那也就是給死人供奉的,可是,小姐為什麼會給一個死人供奉牌位?

   相府之中,最近也並沒有死人啊?

   湯圓也是一臉不解,卻道:“小姐做事,自有小姐的道理,做為婢子,只管從命便好,基於其它,一概不要多問。”

   聲音有些冷,且有些警告的意味。

   綠晴神色一滯,眼中閃過一絲不甘,想到自己此時還是戴罪之身,卻終究還是閉了嘴。

   轉角處,三道身影靜靜的觀望著那道纖細的身影離去。

   “主子,你說,這姑娘怎麼這麼奇怪,我就想不明白了,她為什麼要供奉一個沒名沒姓的靈位啊?”

   “你能想明白就怪了,你沒有看到,連她的婢女都是丈二和尚,摸不著頭腦嗎?就你那腦袋,能猜出來就怪了。”

   “切,難不成你猜的出來?”

   “我……”那人一滯道:“我自然也猜不出來,不過,想知道還不簡單,你跟過去看看不就明白了。”

   “……”

   男子被咽得無語,就算他想跟去,也得主子肯讓他去才行啊。看了一眼面色巍然冷清的自家主子,男子默然。

   “走吧,先去師父那裡……”

   “是。”

   三人離開,不過三米開外的湯圓和綠晴,卻從始至終,未曾發覺。

   ……

   老和尚帶著洛無憂,七拐八拐,拐進一道別致清幽的禪院。

   “女施主,就不想知道,老納要帶你去何處嗎?”老和尚突的停步問道。

   洛無憂面色未變,淡淡的回:“大師既帶無憂來此處,想來,自有要無憂前來的理由,既如此,無憂何必多問,到了地方,自然會知曉。”

   “女施主果然心性果非常人能及,請進去吧,師父他老人家,已等候你多時。”說著,老各尚推開了禪房的門。

   他也不知師父為何要他帶她來,今晨,一直閉關的師父,突然出關,吩咐他守在大雄寶殿,若有人供奉一無名無姓的長生靈位者,便將人帶過來見他。

   本以為,不會有這樣一個人,卻不想,師父他老人家,果然算無遺漏,精准的不差分毫。

   洛無憂邁步走了進去,一陣清幽的檀香味兒,便撲而而來,這是一間禪室,很空曠,正對面有牆上,掛著佛祖像,而後是供台,供台上還擺放著香爐,經文,供奉等物。

   地面,放置著一只小幾和兩個蒲團,一名穿著明黃袈裟的老和尚坐在蒲團之上,比之剛剛的那須發花白老和尚。

   此人,卻是真正的須發皆白,一臉慈眉善目之像,仿如那掛在禪房堂前的佛祖像一般。

   洛無憂舉步,走到那蒲團處,坐了下來。

   並未開口,反是凝視著那小幾上的棋盤,棋盤之上,只十六子,黑白分名,各守有界。

   洛無憂思索了片刻,素手輕揚,捻起一枚黑子,繼而落下。

   棋勢瞬間,起了變化。

   那眉宇緊閉的和尚,也突兀的睜開了眼簾。

   “天意難違,終究,天意難為……”

   看了一眼棋盤,老者開口,便是一連串的輕嘆,清明的眼神落在洛無憂臉頰之上,幽幽道:“天命鳳星,逆世而來,七絕帶煞,命裡孤絕,是喜是悲,皆在施主一念之間……”

   “了緣大師是何意,恕無憂聽不懂。”洛無憂神色微變,重生歸來,是她最大的秘密,卻沒想到,會被這個老和尚所堪破。

   難道,真如世人所傳言的那般,了緣大師,可參透過去未來?

   “空即是色,色即是空,是即是不是,不是亦是是,是或不是,都不重要,女施主,負天命而來,望勿,負了蒼天一片苦心。此菩提般若珠,贈於女施主。望施主,隨身佩戴。”

   說著,了緣大師,自手上摘下一串黑色的珠串,遞給了洛無憂。

   無憂沉眉,接了過來,眉峰秉微蹙,終是未曾忍住心中疑惑,問道:“了緣大師,可否告訴小女,剛剛大師話裡,是何意?”

   “何謂天命鳳星,何謂七絕帶煞?”

   “何又謂,命裡孤絕?”

   語氣微有起伏,七絕帶煞,命裡孤絕!

   這八個字,像是一道魔咒一樣,在洛無憂腦海裡回響,命裡孤絕,是說她此生,亦難逃前世結局嗎?

   不可能的,明明,她已經重生了。

   “……”

   洛無憂蹙眉,想問個明白,了緣卻是眯起了眼睛,如同坐禪入定般,再不言語,等了許久,也未等到回答,無憂無奈,只能退了出來。

   走在明淨的道路兩旁,洛無憂神情依舊有些恍然。

   竟連撞到人也沒有發現。

   “咦,是你啊?”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,打斷了洛無憂神游天外的思緒。

   抬頭,看著眼前俏麗的少女,唇邊露出一抹笑:“是你。”

   “是啊,我們還真是有緣呢?我叫沈素卿,你呢?”鵝黃少女笑著問道,正是無憂在石階上遇到的那個有趣的少女。

   沈素卿?

   “我叫洛無憂。”洛無憂淡淡一笑,疏離卻又有禮的回道。

   沈素卿卻是直接伸手,挽上了洛無憂的胳膊,興高彩烈的說道:“無憂,好名字,洛無憂,對了,還沒謝謝你,你給我的藥可靈了,若不是你給了我那瓶,就算我爬上來,估計也會累得像條死狗一樣。”

   旁邊沈素卿的婢女眼角微抽,有種想要捂臉的衝動。她家小姐怎麼就這麼二,哪有說自己累得像條死狗的,簡直是丟臉死了。

   “無礙,不過一瓶藥而已。”洛無憂臉上笑意微深。

   “還是得謝,你的一瓶藥,可是,幫了我大忙了,不如這樣吧,我們兩交換一下手帕,,你做我的手帕交如何?”

   沈素卿杏眸瞪大,一臉期待的望著洛無憂:“無憂,你就答應吧,我挺喜歡你的,你可是我第一個手帕交,不許拒絕哦!”

   她說著,徑自掏出自己的手絹,強塞給了洛無憂,又把洛無憂手中的手絹,強行的拽了過去。

   完全無視手絹主人的意願。

   看得洛無憂,無語凝咽,還真是個,說是風,就是雨的女子。

   “哈,這樣你就不能反悔了。對了,無憂,你這剛剛是從哪兒出來的?”沈素卿看著屹立在洛無憂身後不遠處的禪院,一臉驚奇道:“天啦,你該不會是從了那禪心院過來的吧?”

   “那你見到了緣大師了嗎?”

   “……”

   “他有沒有給你批命啊?”

   “……”

   沈素卿一口氣,連問了一大堆的問題,不待洛無憂回答,她便豪爽的拍了拍洛無憂的肩膀道:

   “無憂,你真是太厲害了,了緣大師居然見你了哎,這麼多年,我年年都來,都七年了,也沒見那個老禿驢見我一面,架子大得離譜。不過,太好了,今年,我總算不用再往這裡爬了,嘻嘻,太開心了。”

   “哦,這是為何?”看沈素卿笑得見牙不見眼,洛無憂不由奇怪的問,心中輕嘆,這丫頭的思路和別人,還真是大不一樣。

   “當然開心了,這樣的話,至少我今年一年都不用再被我娘逼著再來爬山了啊,你說我能不開心麼?”

   沈素卿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,看得洛無憂也笑出了聲,斂了笑聲卻道:“素卿姑娘,下次有機會再聊,我的婢女還在大殿裡等我,我先走了。”

   洛無憂說著便要轉身,卻被沈素卿一把給拽住了:“別啊,這會兒子還早著呢,無憂,我跟你說,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,保准你一定會喜歡的。”

   “可是……”

   洛無憂尚未說完,便被沈素卿打斷:“別可是了,春兒,你去通知一下無憂的婢女,把她們帶到老地方。”

   說著,連拉帶拽,不由分說,拖著洛無憂便走。

   無憂無奈,只得隨著她去,被沈素卿一番胡攪蠻纏的,倒是忘記了剛剛在禪室的事。

   反而,對她描述的老地方,好奇了起來。

   不知,是何地方,竟會讓,兵部侍郎之女,沈家素卿也如此推崇?